——部分特殊行业的科技人员春节坚守岗位情景再现
科技日报
冬季的纳木错站
中科院青藏所观测研究站: 这里的春节静悄悄 (本报记者 罗晖 )
郑海兵的这个春节,没有鞭炮。因为,去买鞭炮,要往返7个小时,开80公里的山路,费车、费油,他舍不得。
王小强的春节,也不会有鞭炮。因为,藏族同胞认为,鞭炮声会惊扰了圣湖纳木错,他不得不入乡随俗。
一个在珠峰脚下,一个在纳木错湖边。他们并不相识,但有很多相同点———都是野外台站的观测员;每年都要在青藏高原工作11个月;今年,都将在远离亲人、远离家乡的“地球第三极”度过第三个春节。
郑海兵5岁的儿子从老家山西给他打电话:“爸爸,你今年能不能回家过春节?”他只能敷衍,中科院青藏所珠穆朗玛峰大气与环境综合观测研究站有许多活儿等着他干,他要守在这里。
王小强14岁的女儿不知是不是因为早已习惯了爸爸不在身边的一个又一个节日,她没有提让爸爸“难堪”的问题。但守在中科院青藏高原研究所纳木错多圈层综合观测研究站的他,并未因此心安理得。女儿今年考初中,他帮不上一点儿忙。
大年三十,郑海兵照例要把所有的仪器巡视一遍并采集数据。也许唯一和平日不同的是,在海拔4276米的定日县扎西宗乡,他会和另一位观测员小毛一起,在观测站里,看着电视,小酌几杯。小毛今年刚上山,特别想念家乡的女朋友,作为老大哥,他应该照顾好这个小兄弟。
王小强和藏族同事多杰次仁的大年三十会很忙碌。一大早,他们要在积雪和冻冰的山路上骑摩托车到离纳木错站30多公里外的你亚曲进行冬季径流观测。等回到海拔4730米的站上,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应该快开始了。
王小强说,大年初一不会很忙,只需要做常规的冰情和大气观测。不过,观测是定时的,必须早上8点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而这时候,室外的气温一般是零下20多摄氏度。他们计划初二再去“打钻”。所谓“打钻”,就是在封冻的纳木错湖上打孔,测量湖冰覆盖度、冰的厚度和密度、湖水温度等,还要取样。打一个孔大约要半小时,一次要打10个。这样的工作,他们每隔三天要做一次。
买东西要开几十甚至几百公里的山路,工作要顶着大风和严寒,稀薄的空气、艰苦的条件……这就是他们———一群工作在世界最高处的人———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其实别的都没什么,就是太寂寞了。”王小强说。
郑海兵说,因为向往珠峰,所以,他找了这份工作。王小强说,喜欢上了背靠湖、面朝山的台站,所以,他选择留下。
所以,他们愿意接受一个个没有烟花绚烂、爆竹声声的寂静、忙碌的春节。
国家天文台兴隆观测站: 不看烟花看星星
本报记者 操秀英
除夕,当烟花绽放天空,欢乐洒满大地的时候,有一些人,在安静地看星星。
蒋兆基就是其中一员。作为国家天文台“BATC大视场多色巡天”研究团组中的一员,今年,他将在位于河北兴隆的国家天文台恒星与星系光学天文观测基地过大年。对于这个安排,57岁的蒋兆基淡淡地说:“这是正常工作的一部分”。
“每个月的初一是无月夜,这是天文观测的最佳时间,而北京地区的秋冬季节无云少雨,同样也是天文观测的重要时机,因此春节对我们来说是个节日,更是工作中的一个重要节点。”该团组首席科学家周旭研究员说。他介绍说,自兴隆观测站1993年建立以来,除了下雨、阴天以及不符合气象观测的其他天气外,每个春节都有人在观测站过年。
在这里,科研人员的工作时间以周为单位计算,观测时间为每人一周。在这个时间单位里,似乎没有节假日的概念。“实际上,我们6个人在观测站度过的时间是超过365天的。”周旭说,一有意外情况或紧急任务,其他人会立刻出现。
多年来,该小组开辟了从小行星、星团、星系、星系团、类星体到宇宙大尺度结构等一系列有特色的前沿研究领域,在中国现代实测天文学发展历史上首次向国际天文数据库提供数据。
白班:观测前的准备、整理内务、其他。夜班:开机、置数、校时……在课题组的官方网站上,“值班人员工作细则”里详细注明了值班人员的职责和具体工作。
“晚上的观测工作一般是从5点多开始,到第二天凌晨6点多结束。”周旭说。这份工作细则的最后一条是“每隔半个小时看一次天气情况,以确定是否观测当前天区”,工作人员整个晚上没有连续休息的时间。
虽然这个春节不用值班,但周旭也很忙。“平常有各种会议和集体活动,对我们而言,节假日是非常宝贵的科研时间。”他说,“我们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就是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对不住家里人。”
中科院地质研究所研究员李海兵:在汶川地震断裂带上迎新春
本报记者 陈瑜
在采访中科院地质研究所研究员李海兵的一个多小时里,他的手机响了3次,都来自四川郫县,谈论的是同一个话题:汶川地震断裂带科学钻探一号孔。
身兼汶川地震断裂带科学钻探项目总地质师的李海兵,春节之际将再次奔赴四川。
2008年11月,作为先导孔的汶川地震断裂带科学钻探一号孔开钻,钻探深度是地下1200米。
“汶川地震断裂带科学钻探项目,就是通过钻井,让人类的‘眼睛’和‘耳朵’最大限度靠近地震断裂带的核心。”作为一名从事地质研究长达20余年的专家,李海兵坦言,目前人类尚不了解地震发生机理,也不尽了解地震发生后岩石的物理变化、化学变化。
汶川地震断裂带科学钻探项目打开了一扇窗,通过开展地质构造、地震地质、岩石力学、地球化学、地球物理、流体作用等多学科研究,将为未来地震的监测、预报或预警提供最基本的数据。“用血的代价换来的科研机会代价太大,但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抓住机会。”这是李海兵经常强调的一句话。
汶川大地震发生后,李海兵带领由中国科学院地质研究所大陆动力学重点实验室组成的野外考察队,历时3个月,走遍了从青川到映秀近275公里长的地表破裂带的大部分地区,确定了一号孔的位置;阿什库勒地震发生后,李海兵和队友沿着地表破裂带徒步考察了32公里,脸被寒风和强烈的紫外线剥去了一层皮。
这两个样本也注定了2009年李海兵会更忙碌。“要是碰到余震、流体变化等,没有及时捕捉住将是很大的遗憾;随着时间的推移,地震断裂的逐渐愈合,将丢失很多信息。”权衡再三,他和其他工作人员决定抓紧时间做科研,在四川迎来牛年新春。
乌鲁木齐气象卫星地面站:天气预报的“幕后”功臣
本报记者 朱彤 通讯员 唐晋
中央电视台每天晚上7:30的天气预报对于中国老百姓来说,再熟悉不过了。然而,观众未必知道,气象预报和卫星云图是怎么来的。
家住乌鲁木齐幸福路的83岁老人熊洪泉知道。因为他和老伴退休前从事气象工作;而他们的女儿熊玲是乌鲁木齐气象卫星地面站运行科工程师,在从事卫星云图的接收工作。
卫星云图,是由中国气象局国家卫星气象中心下属的3个国家级地面接收站接收的,熊玲所在的乌鲁木齐气象卫星地面站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站是中国西部乃至中亚、欧亚腹地唯一的卫星地面站,主要承担中国风云系列和国外气象卫星资料的接收、处理和传输任务;中国其他地面站不能接收的信息在这里也能获得。而中国西部地区的天气预报、地质灾害和生态环境的监测,主要也是依靠乌鲁木齐气象卫星地面站24小时监测完成的。
从去年5月起,乌鲁木齐气象卫星地面站开始接收中国新一代极轨气象卫星“风云三号”发回的信息。
每年春节,当大多数人与家人团聚或外出游玩时,乌鲁木齐气象卫星地面站的很多工作人员们却不能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该站1987年正式运行以来,地面站运行科的工作人员就长年放弃节日,放弃与家人的团聚。这些天气预报的“幕后”功臣们,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无怨无悔。运行科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说,今年春节,科里有14名工作人员值班,每班3人。
走进地面站静止卫星测距机房,当班的正好是熊玲,她正在抄写风云二号卫星的遥测记录。在24小时的值班过程中,她要作24次这样的记录。与此同时,在另一地点的极轨卫星接收机房里,2名工作人员正在接收风云一号、风云三号卫星传来的数据资料。
除夕夜,轮到熊玲值班。这几年里,她已是第三次除夕夜值班了。不能与家人欢聚,她早习以为常;家人对此也很理解。
正是由于有了这些天气预报的“幕后”功臣们,让我们提前知道了天气冷暖。 |